【南北|蒲郭】欲
⭐非典型小妈,救赎文学。
接受不了的话就点×。
🌸520贺文,全文1w+,一发完。
Summary:
提问:你的初恋是谁?
回答:他以前是我小妈,后来是我男朋友,现在是我老婆。
「葬礼」.
淅淅沥沥的大雨落在地上,砸出点点水花。层层叠叠的乌云相继掩盖住天空,不断积累成浓到深处的墨黑,就像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一瓶墨,漆黑的汁水染黑了天幕,不一会就蔓延开来,黑的仿佛要漏下来,不见半点光,仿佛一下从白天跨入了黑夜。
雨声渐大,朦胧的雨幕慢慢腾升而起,迷糊了人们的视线,难以看清前方,只觉得眼前覆着一层朦胧的水汽。
暗沉的墓园里蒲熠星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得笔直,雨水拍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有些无聊得一边听着这杂乱的声音,眼神却专注地看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人。
那人一身黑西装,包裹着匀称纤瘦的身躯,领口微敞露出白皙的锁骨,从后面可以看见藏在碎发后的纤细的脖颈。指节分明的手握住伞柄,肤色过白与黑色的伞柄相互映衬,显得更加苍白漂亮。他面容冷淡,薄唇微抿,看不出来任何情绪,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副朦胧的水彩画——失真的漂亮。一身黑的他仿佛隐匿于暗沉的天色里,有些模糊不清。黑色皮鞋踩在泥土里,留下点点泥泞的痕迹。
蒲熠星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那人冷着脸的样子好看极了。他看过很多次那人冷脸的样子,冷淡禁欲,充满了诱惑。总会让人想做点出格的事,以此让他失去冷静自持的表情,那张脸陷入迷蒙情欲怕是更美吧。
蒲熠星还没想完,人群就渐渐散去。那些人离开的时候都走过来拍一拍他的肩膀,顺带着说一句“请节哀”。他们脸上带着真真假假的面具,虚假的让人作呕。
蒲熠星其实是挺想笑的,但可能会人被当成疯子,于是他面无表情,麻木地对他们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是他父亲蒲寒盛的葬礼。
那些如流水线般的流程早已让蒲熠星失去了兴致。他参加过葬礼,沉默、哀悼、一些不亲不疏的亲戚会来参加,顺便在葬礼上假惺惺地从眼眶里挤出一滴滴眼泪,话里话外都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旁观者的心态。
一言蔽之,虚伪至极。
他们真的伤心吗?那是不可能的。在哪那些不夹杂任何金钱利益的普通人家的大部分亲戚之间,要是你熟悉的人死了,你或许会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谈起来也只是一阵唏嘘,但并不会真正悲伤——因为你们并没有那么亲。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些豪门大家,彼此的关系夹杂着复杂的利益往来,在这里,没有真心,只有金钱才是他们永恒的在意。任何关系、感情在权力和利益面前都不值一提。因为一些利益牵扯而导致亲人家人反目成仇的例子古今中外比比皆是,所以没什么人会真的伤心一个人的死亡——除了他最重要的人。
但很明显,蒲熠星同样不会为自己父亲悲伤。在那些亲戚还在假装悲伤的时候,他甚至连装都不装,面无表情放空自己经历了全程。一会看向脚边被雨水打湿的小花,一会又看向脚边一行正在缓慢爬行的蚂蚁。整场他最关注的不是葬礼,而是默默主持这场葬礼的人,他的小妈——郭文韬。
是的,你没听错,是小妈。
说起来,蒲熠星在知道他的人渣父亲竟然娶了一个男人当自己的后妈时,差点没被一口水呛死。一个男人,后妈,这两个怎么样也挂勾不到一起去吧。
还是说那个人渣是双性恋,男女通吃?一想到这,蒲熠星被恶心透了。在他们举办婚礼的那天他没回家,直接缺席了他们的婚礼,一个人跑外面疯玩去了。
他对他父亲的一切都毫不关心,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父子情,互相不管对方的事。对于那个人渣的一切,蒲熠星都厌恶。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和自己父亲结婚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在他那时的印象里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认知,有一个男人成了我的小妈。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现在想来,还是那个人渣占了便宜啊。蒲熠星如此想着。
他应付完那些亲戚的虚情假意,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他和郭文韬还留在原地。
“韬韬,走吧。”蒲熠星撑着伞慢慢向他走去。
郭文韬微微扬起伞,露出他整张脸,飘散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划过一道水迹——就像是在流泪。
蒲熠星轻轻地靠近,言语轻柔:“事情都结束了,这些天你也累了,我们回家吧。”
“好。”
两人撑着伞在雨中漫步着,慢慢向家的方向走着,背影逐渐融入雨幕中,没一会就失去了踪迹。
两人回到家,蒲熠星收起雨伞,又拿过郭文韬手里叠好的伞一起放在了进门的柜台上。
两人来到客厅,蒲熠星径直走到餐厅里,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放在了郭文韬面前的桌子上,一杯拿在手里。
郭文韬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品味着,感受着从杯子传递到手掌心的热度,他的心也变得懒洋洋了起来。
郭文韬将那由名家纯手工定制的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搁在一旁的架子上。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倒在沙发上,餍足地眯了眯眼。
“阿蒲,我先睡一下,等会有人来记得叫醒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归于无声,轻轻的呼吸拂过,落在蒲熠星耳里却好似天籁。
他那一副窝在沙发里打哈欠的样子,像极了猫——懒懒地舒展自己的身体,喵喵两声,最后窝在一个地方不动,眯着眼睛满是惬意。
蒲熠星有些无奈,睡觉总是不盖东西,这样很容易会受凉。而且刚刚虽然打了雨伞,但总会淋到些许雨,加之这几天寒潮来临,降温幅度有些大,一天之内气温骤降十度。现在还是有些冷的,最好还是要盖点东西。他习惯性去找毛毯,然后盖在郭文韬身上。
做好一切,他慢慢靠近,跪在沙发旁边,缓缓低头凑近郭文韬的脸,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轻轻的呼吸,鼻尖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木质香水味,淡雅不浓烈,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此刻的氛围暧昧不清,灯光落在他们之间,像是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他垂下眼静静地看着郭文韬的睡颜,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突然注意到郭文韬的唇边有一颗痣,颜色淡淡的,像是突然落下的一笔,并不浓烈。看久了,蒲熠星像是被迷了心智,鬼使神差地低下头。他似乎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了——再靠近一点点,就能触碰到了。他微凉的唇触碰到了郭文韬唇角的那颗痣,很难说的感觉,微凉的触感,唇微微偏移落在了那有些滚烫的唇瓣上,轻微触碰,转瞬即逝。
他被热气熏的头晕目眩,滚烫的心在胸腔里激烈地跳动。
这是他的情不自禁,鬼迷心窍。
此时,一阵微风透过窗户的缝隙缓缓吹进来,带着他那热烈朦胧的思绪逐渐飘远,悠悠地随风飘往七年前的盛夏。
「亲情」.
七年前的蒲熠星刚上高一,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问题学生。他桀骜不驯,像是叛逆期到了,打架吸烟烫头染发什么都做。好几次被学校通报批评,但又因为他的身份而沉寂下去。
自蒲熠星的母亲去世后,他的人渣父亲一天到晚在外面,不是工作就是流连风月场所,几乎不怎么回家。蒲熠星也乐得自在,他的主张就是咱们各玩各的,谁也别管谁。
听到这个提议,蒲寒盛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脸色波澜不惊,无所谓地点头,“行。”说完,就离开了,从那以后好几年都没回来。
哪怕偶尔回来了,他也一句都没问过蒲熠星最近怎么样。
说不难受是假的,蒲熠星曾经也期待过,期待父亲能关心自己,爱自己。可是,在时间的见证下,他恍然,原来父亲真的不爱自己,甚至不期待自己的出生——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自己。
在发现母亲死亡的真相后,蒲熠星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被他爱过,而真正爱自己的人却早已离去,骨骼燃烧成灰,剩下的东西被埋入土里,最后化作了墓园里的一座孤零零的坟茔。
母亲啊,母亲。
我伟大的母亲,你生我育我,给了我所有的爱。
可你为何要早早离开,带走了对我全部的爱——让我在这无爱的世界活下去。
他看完母亲的遗书,许久无话,最后在蒲寒盛的面前将其点燃,看着它慢慢燃烧成灰烬,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蒲寒盛挑眉,似乎有些惊讶,他问:“为什么烧掉?不留下来吗,那可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蒲熠星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擦了擦眼角,脸色陡然变得冷漠:“留下来?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吗?她留下来的遗书不会对你这个没有感情的人起任何作用,只会让我痛苦而已。母亲说要我快乐,我只能烧掉它。”
蒲寒盛耸耸肩:“你随意,反正是阿琳留给你的。”意思就是,随你处置。他又说:“你说也真是的,阿琳她竟然没想过留给我什么东西…”
蒲熠星脸色完全冷了下来。眼神燃烧着烈火,那是愤怒和不甘,以及对自己无比弱小的愤恨。
他的母亲名叫芙琳,是芙家的二女儿,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通读各国书籍。
芙家只有女儿,总共三个,她排行老二。老大芙清性格果断直爽,做事雷厉风行,是不可多得金融人才,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如今终于坐上了安芙集团二把手的位置上。老三芙蓉长得非常漂亮,精致的就像个洋娃娃。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奈何她喜欢演戏,于是小小年纪就去闯荡娱乐圈,最后有所成就,参演的电影几乎都拿了奖。而芙琳性格温柔,长相温婉,她不爱那些权力和利益,只喜欢画画,每天能坐在画板前呆上一个下午,专心画画,动都不动的。最后,她自己开了一家画廊。
她和蒲寒盛的相遇就是一场孽缘。大家闺秀和凤凰男怎么看都不配,但奈何芙琳喜欢,于是芙老再怎么不愿意,最后还是遂了女儿的愿。
一开始还算和睦的婚姻,后来却变成一地鸡毛。蒲寒盛由于娶了芙琳,从此在京城上层圈子里站稳了脚跟。在权力和金钱的诱惑下,他日渐变得繁忙了起来,往来于各个圈子之间,性格也变得自私自利。
不关心家庭,每次都很忙,长时间不回家。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经常在蒲熠星耳边念叨父亲,他早就忘了。
母亲总是温柔地笑着,蒲熠星喜欢看母亲的笑容。
可是母亲的笑容渐渐变得苍白,身体日渐瘦弱下去,直到有一天母亲突然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一检查,竟然是癌症。
仅仅几个月,母亲就变得不似人样,病痛折磨着她,摧残着她的精神。但唯独没有改变的是她的笑容——依旧温柔明亮。
在住院期间,蒲寒盛难得来看她,一问不是在参加酒会就是在开会,说找不到时间来。
芙琳有些失落,最后还是叮嘱了几句要照顾好自己后挂断了电话。
蒲熠星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气。他皱起眉头,打算要找去那个被称作“父亲”的人。
芙琳喊住了他,笑容带着悲伤。
蒲熠星还是止住了脚步,他重新来到母亲身边,静静地陪着她。
没过多久,芙琳的病症进一步恶化,医院打不通蒲寒盛的电话,只好打给芙老,来签病危通知书。
最后,当蒲熠星赶到时,只看到了盖着白布的母亲,他颓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失去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而那年,蒲熠星不过十二岁。
他还记得,母亲会温柔地和他说话,会用那温暖的怀抱抱住自己,说星星,妈妈爱你。芙琳不想蒲熠星染上一些坏习惯,总会在他耳边念叨着长大以后不要抽烟喝酒打架……
蒲熠星总会附和般点头,表示绝对不会那样做,他很听话,因为他想让母亲高兴起来。每次看见母亲安静地眺望远方,眼里全是他看不懂的意味。他只是能感觉到,此刻的母亲就好似一阵风,飘渺的握不住,似乎随时要离开——怎样也抓不住。
蒲熠星从心底感到害怕,他用力抓着母亲的衣袖,力道大的指尖泛白。
而每每这时,母亲就会温柔地笑着,伸手轻柔地摸摸他的头。
然后,这所有的一切在那天完全破碎。碎成飞灰,消弭在这个世界上。
母亲在离自己远去,要去一个我找不到地方。而自己无能为力。
母亲呀,你在离我而去——
你要去哪里呀?
你还会回来吗?
你听到了吗我在哭泣?
没有答案也不要紧,我终会重新回到你的怀抱。
从那以后,父子两人的相处完全变了个样。他憎恶着自己的父亲,却没有离开他。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母亲的遗言。
蒲熠星与她一面的最后一面,她的身躯被疾病折磨得如此的脆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她仍是那么温柔。
“星星来啦,快让妈妈看看…”
蒲熠星步伐飞快地走了过去。
“我的小宝贝,长大了。”
泪水悄然掉落。
在母亲伸手轻轻地蹭了蹭他的眼角,蒲熠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哭啊。
她和自己说不要怪父亲,他有自己的苦衷。
蒲熠星不信,他也曾问过母亲,为何要爱那人。母亲只是笑笑,因为我曾见过他最好的那一面,所以难以放下。
蒲熠星不懂。
母亲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星星还小,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参加了母亲的葬礼,那天也是下雨天。沉闷的天气,潮湿的空气。
蒲熠星恍惚地站在人群之中,眼前是墓碑上的照片里母亲的面容,耳边是外婆和小姨她们的哭声。在他眼里,周围的人脸上是一张张虚假的面容,带着可怕的面具,正不断向他袭来,紧紧包围着他,不断挤压着他的胸腔,肺里的空气被挤压殆尽,他似乎要因缺氧而窒息。
最后人潮慢褪去,氧气重新充斥着他的胸腔,他忍不住弯下腰咳嗽了起来。
从那以后,蒲熠星再也不想参加葬礼。
母亲去世后的几年,父子俩都没见过几面。直到几天前,蒲寒盛突然回家,告知了他一件事:我要再婚了,你要好好和他相处。
蒲熠星沉默了好一会,表示知道了,他早就知道这个只爱自己的人是不可能会爱一个人的——他只爱自己。但是,他还是会为母亲付出爱感到不值。
那时的蒲熠星还不知道这个「他」是单人旁的他,而不是女字旁的。
所以,某一天,蒲熠星回到家,看到家里突然出现一个人时愣住了。
蒲寒盛说,这是你的后妈,郭文韬。
名叫郭文韬的人还只是一个少年,看上去非常年轻,似乎和蒲熠星一样大。和蒲寒盛站在一起,不像夫夫倒像父子。
蒲熠星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郭文韬倒是朝他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容,算是打了个招呼。
蒲熠星回过神,捞起沿着手臂不断下滑的书包,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上楼,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那就是蒲熠星和郭文韬的第一次见面,不太美好的初见。
在蒲熠星后来回忆时,他说那个时候的他并不讨是厌郭文韬,相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郭文韬笑了:“所以,你是见色起意?”
“不,是一见钟情。”
「亲近」.
婚后,蒲寒盛还是时常不回家,他再婚再了个寂寞。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不着家,一心都是钱钱钱,不断的向上爬着。
他的目标是爬到最顶层,以此来摆脱自己凤凰男的身份——或许他是自卑的,自卑于自己的出身,所以才想要努力往上爬,但这个过程是艰难的。于是他在见到了一路上的诱惑时,毫不犹豫地投入它们的怀抱,因为那些可以让他毫不费力地攀登山顶。
在这漫漫攀登之路上,他失去了本心,也迷失了自我。
他娶郭文韬也不过是联姻之举,为了更快登上顶峰,他和本市的大家族郭家接触,为了拉拢他们,蒲寒盛说自己可以接受任何条件,除了钱财。
没想到,他们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娶郭文韬为妻。
如此荒唐的条件,一个男人嫁于另一个男人为妻,怎么看都是奇耻大辱。
那些人不过是借此既可以恶心郭文韬,也能将他扔出郭家,可谓一箭双雕。
蒲寒盛倒是无所谓,他没想多久就同意了。
郭文韬是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只是郭家的弃子,他也曾抗议过只不过没人听罢了。他沉默地听着他们对自己人生的安排,脸色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嫁到蒲家后,郭文韬算是入住了蒲家,成婚后他也是一次都没见过蒲寒盛。
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一般,他将郭文韬带到蒲家,和蒲熠星介绍后就拿起外套离开了,随口说了一句,不用等我,我不回来。
郭文韬本来也没打算等,他先去餐厅里倒了杯水,端着茶杯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关上房门。
他仰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看着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蒲熠星下楼后就看见在做饭的郭文韬,他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终于做完了一桌饭菜,郭文韬脱下围裙,一转身就看见了依靠在楼梯上的蒲熠星。
蒲熠星眼神复杂,郭文韬倒是笑了起来,招呼着他下来吃饭。蒲熠星没应声,但还是听话地走下楼梯,来到餐桌面前。
郭文韬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瘦弱的胳膊,他给蒲熠星盛了一碗饭放在桌子上。
蒲熠星见状没说什么,乖乖地坐下,默不作声地吃着饭。
吃完,蒲熠星放下碗问:“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和蒲寒盛结婚?”
闻言,郭文韬收碗的手一顿了一瞬,他低下头,语气不变:“谁让我喜欢他啊。”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不爱他,你在欺骗你自己。”
郭文韬终于抬起了头,却逃避了这个话题,“吃完了吧,我去洗碗。”
蒲熠星没说话,他沉默着,最后站起身,拿起书包,啪的关上门。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如果有选择,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两人关系的转变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
「那天」.
郭文韬睡了很久,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身体发热,出了一身的汗。他头晕目眩,起身的时候头晕的差点倒回去。
郭文韬爬起来,他想,应该是发烧了。
他不喜欢去医院,习惯性地去找退烧药,吃点药就可以了。
郭文韬热的没办法,全身只穿了一件衬衫,清爽许多。他想现在家里应该没人,蒲寒盛不回来,蒲熠星也去上学了。
于是,郭文韬打开门下楼找退烧药,他还完全不熟这个地方,退烧药放哪里?
热气将郭文韬熏的原来头晕目眩,他按耐住想吐的冲动,翻找着药箱。
但郭文韬完全记错时间了,今天周末,蒲熠星没出去,他难得睡了一个懒觉。此时,蒲熠星打开房门,他抓了抓像鸟窝一样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慢慢悠悠地下楼。
在看见郭文韬的穿着和他的姿势时,蒲熠星打哈欠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这这……太大胆了吧。
在蒲熠星眼里,郭文韬穿着一件衬衫,跪在地上,衬衫上拉微微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那模样怎么看都……
蒲熠星深吸一口气,冷下脸来。他快步走下来。
“你在做什么,怎么穿成这样?”
郭文韬烧糊涂了,迷迷糊糊地回:“找药。”
蒲熠星见他好像有些不对,碰到他的手腕,好烫。
“你发烧了?!”
“怎么不去医院?”
郭文韬摇头:“不想去医院。”
“为什么?”
“我害怕…医院。”郭文韬的声音有些发抖。
蒲熠星叹了口气,他扶起郭文韬来到沙发边,让他坐下。
“你先坐这,我去拿药。”
郭文韬乖乖点头。
见他这么乖,蒲熠星笑了起来。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好像一只小猫啊。
他拿着退烧药,倒了杯热水。
“吃药吧。”
郭文韬就着热水吃了药,喝完舔了舔嘴角的水渍。
真的好像猫。
蒲熠星如此想着。
他拿过郭文韬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睡吧。”他给郭文韬盖好毯子,就在他抽身离开的时候,郭文韬抓住了他的衣摆。
“别走……”郭文韬喃喃着。
蒲熠星低头看着他的脸,最后还是没有推开他的手。
他慢慢坐下来,靠在沙发边上,静静地听着郭文韬的呼吸声。
他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对话,他为什么,其实他知道可能是什么原因。不可能是自愿的,那么就只可能是被迫的吧……没有任何选择,就这样接受了嫁人的命运。
蒲熠星想到此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突然觉得这人似乎也挺苦的。
他没有错,接受不是他的错,所以不应该给他看脸色。
“对不起。”
声音伴随着温柔的水汽流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东想西想,蒲熠星似乎也被感染了,慢慢闭上了眼,伴着呼吸入眠。
其实郭文韬那天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知道是蒲熠星一直陪着自己,照顾自己。
在闭上眼睛后,他听见了蒲熠星的那声对不起。突如其来,一种苦涩的心情席卷了他。眼眶微微泛红,泪意不知不觉漫上鼻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对不起。
他微微掀起眼皮,悄悄地看见坐在地上的蒲熠星,他闭着眼,很安谧。
这人真的很好。
他不会因为偏见去看待一个人,虽然外表桀骜不驯,其实内心是温柔的。
郭文韬在心里想,谢谢你的温柔。
从那以后,蒲熠星和郭文韬的相处,完全不像小妈和儿子,反而像两个朋友,他们三观一致,有共同的话题,聊起来完全不带停的。
他们的关系在日常相处中逐渐升温。
而这种情况却在蒲寒盛回来的时候破碎。
忍无可忍,蒲熠星啪的放下碗,起身离开。
蒲寒盛难得管了他一下:“你去哪?你小妈还在这,饭都还没吃完就摔碗离开,像什么样子,不成体统。”
蒲熠星冷哼一声,回怼了一句:“你管我。以前没管我,现在就别来充大来管我,显得你多在乎我似的。”
说完,他就推门离开了。
郭文韬有些担心,满脸担忧地看着门口。
“别管他,继续吃饭。”蒲寒盛一点都没生气反而继续吃着饭,像是毫不关心。
郭文韬没说什么,安静地继续吃饭,心绪却随着那人的离去逐渐飘远。
离开家,蒲熠星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心情不好,满脸烦躁,在看见郭文韬和蒲寒盛相敬如宾的样子,蒲熠星就止不住心烦。
实在没忍住,摔碗出来了。
他烦躁的时候就想吃糖,甜分有利于缓解心情。他去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放入嘴里,唇舌舔咬着糖果。
不过越嚼越没劲,嘴里没什么滋味。
他一屁股坐在街边的凳子上,看着不远处的湖泊,夜空中不断闪耀的星星映照在湖面上,随着水波而起伏,渐渐汇聚成一条摧残的银河。湖泊是静谧的,偶尔微风吹过,吹起湖面的点点波澜。
他坐了很久,直到街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喧闹的街市变得寂静。不想回去,那去哪呢?蒲熠星思索着。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阿蒲——”
蒲熠星突然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声音还是那么熟悉。他连忙转头去找声音的来源,突然他眼神一定。
郭文韬就站在不远处,路灯下。灯光打在他脸上,衬得他就像落入凡间的天使,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
只一句话,蒲熠星就能毫无顾忌地朝他跑去。
郭文韬嘴角含着笑,看着跑来的蒲熠星,张开了怀抱。
两人相拥,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蒲熠星甚至还能清晰地听见心在胸腔里高昂地跳动,心脏不断地迸发着血液,滚烫地蔓延至全身。
啊……心跳的好快啊。
蒲熠星的耳尖微微泛红。
「初恋」.
蒲熠星在知道自己喜欢郭文韬后没什么思想斗争,直接就表白了。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小妈。
因为他很清楚这是联姻,毫无感情而言。再说了,他非常了解他父亲的品行,如果还有另一个人能帮助自己往上走,他会毫不犹豫解除婚约,娶另一个人。
这种人,他们只爱自己。
郭文韬其实也是喜欢蒲熠星的。
只不过碍着小妈的身份,一直没有答应蒲熠星。
蒲熠星也没伤心,只是用比之前还热烈的眼神看着郭文韬,直把他看得脸红心跳。
某一天,两人都没忍住。
蒲熠星拉着郭文韬上了床。
……
那天晚上,蒲寒盛回来了,他就睡在他们隔壁。
在进入时,蒲熠星在郭文韬耳边说:“你丈夫就在隔壁哦 ,他知不知道他的妻子在床上如此……宝贝,你说会不会听到你的声音啊?”
郭文韬死死咬住下唇,就是不吭一声。
蒲熠星见状失笑,亲吻着他,低声道:“骗你的,这房间隔音。他听不见的,没关系的宝贝,我喜欢听。”
郭文韬这才慢慢放开了自己,破碎不成调的尾音上扬。
蒲熠星深深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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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什么好屏的,不理解。)
……
郭文韬累的不成样子,他根本没有清醒的经历全程,晕过去又硬生生被弄醒,又晕过去……总之,到底过了多久,他完全没有意识。
结束后,蒲熠星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睡吧。”
郭文韬轻轻点头,慢慢进入了睡眠。
蒲熠星看着他的睡脸笑了笑,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彼此,他紧紧抱着郭文韬,一辈子都不撒手的那种。
谈到初恋,大家会想到什么?
甜蜜的笑容,脸红的氛围,还是不经意的触碰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要是问蒲熠星,他回答:我的小妈。
这回答太震撼了。
喜欢自己的小妈?
怎么看都太背德了。
蒲熠星到不在意这些,他终于明白了母亲曾经说过的话,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会想不顾一切,只为和他在一起。
这不就是了吗。
在蒲熠星发现自己喜欢郭文韬的时候,就从未想过退缩,直白地告诉他,只为等那个回答。
而郭文韬也给出了回答。
他们一起相处了七年,在一起了两年。时间不断流逝,外貌年龄在不断改变,但他们在彼此眼里和之前一样。
因为心没有变化。
哪怕时间改变了很多,但他们的心没有变。
蒲熠星终于找到了那个爱自己的人,而郭文韬也有了在乎自己的人——他会为自己不平,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
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蒲寒盛应该是察觉到两人的关系不寻常了,但一直没挑破。
在他染病之后,蒲熠星才知道,原来那些所谓的忙,都是流连风月场所,一边谈工作,一边和那些人一起嫖。
蒲熠星彻底失望了,他觉得很悲哀。
为母亲的爱,也为自己。
他们都爱过蒲寒盛,但蒲寒盛爱他们吗?
不爱的,他不爱任何人,只是在发泄而已。
他真正爱的人是自己。
蒲寒盛没有说任何话,没有道歉,也没有狡辩。他沉默着,许久才说一句话:“我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我成功了,不是吗?”
是啊,成功了。
不过,你也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一切。除了那些名利,你什么都没有。
哪怕面前是悬崖,他也要跳下去拥抱那些利益。
所以,对于蒲寒盛的死,蒲熠星并不伤心,只是有些悲哀。
悲哀一个人在不断攀登的路上失去了自我,最后从山上摔下。
失了性命,得到名利。
值得吗?对蒲寒盛来说,是值得的。
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肯定自己的价值,才能摆脱底层身份,一举跻身上流。
可悲可叹。
在蒲寒盛死亡之后,郭文韬与他离婚了,和蒲熠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哪怕还是有些风言风语,但那又怎样呢?只要身边有对方,那么就无所畏惧。
既是软肋,也是铠甲。
两个缺爱的孩子遇见了彼此,彼此相互吸引,最后相拥,努力用爱来温暖对方。
他们是灵魂的互补,是人生的补完。
他们天生一对。
我爱你,是我们的心照不宣。
【正文完】
[番外]
蒲熠星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提问贴。
“你的初恋是谁?”
下面的回帖五花八门,什么校草啊,班上的男神啊,学霸啊什么的。
大多都比较常见。
蒲熠星想了想,打了几个字。
“我的初恋一开始是我小妈,后来成了我的男朋友,最后成了我老婆。”
他也不去管这句话回引起多大轰动,想到初恋,他只能想到这。
郭文韬推开门,将外套脱下随手放在衣架上,见蒲熠星在笑。
“怎么了?”
“没事。”
郭文韬哦了一声,他来到厨房打算做晚饭。
蒲熠星来到他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
“嘘,不要紧张,跟我来。”
蒲熠星带着郭文韬来到房间里,才放开手。
“你这是要干……”郭文韬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房间里飘满了各色的气球,地上洒满了红色玫瑰花瓣。
“你这是——”
在郭文韬疑问里,蒲熠星单膝下跪,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亲爱的郭文韬先生,你愿不愿意和蒲熠星先生结婚?他保证无论贫穷,无论富贵,会一直爱你——直到天老地枯的那一天。”
郭文韬笑了:“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郭文韬轻声说:“我愿意。”
蒲熠星将戒指戴在郭文韬的手指上,站起身,吻上他的唇。
情感在交融。
两个人缺爱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彼此的港湾,他会用爱来浇灌你,庇护你。
从此不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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